第(2/3)页 高太后脸色一沉,声音也冷了下来:“煦儿,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,自然是为你着想。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,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 你贸然亲政,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。” 赵煦心中焦急,语气不自觉加重:“皇祖母,孙儿有信心治理好国家 。难道在您眼中,孙儿永远只是个需要庇护的孩子?” 高太后“嚯”地站起身,目光如炬:“放肆!哀家这么做,都是为了大宋江山!你怎能如此顶撞哀家?” 赵煦满脸涨红,毫不退缩:“皇祖母,孙儿敬重您,可孙儿也是大宋皇帝! 亲政乃分内之事,皇祖母为何一直不肯放权?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气氛剑拔弩张。 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纷纷退到角落。 这场激烈的争吵很快就传了出去,一时间,朝廷上下议论纷纷,帝后不和的消息不胫而走,给本就动荡的局势,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 大臣们忧心忡忡,有的选择明哲保身,闭门不出,有的则开始暗中站队,朝堂局势愈发复杂。 高太后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着赵煦,嘴唇开合却一时说不出话来。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,宫女太监们缩在角落里,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成了这场风暴的牺牲品。 良久,高太后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冷冷说道:“煦儿,你莫要忘了,哀家垂帘听政这些年,兢兢业业,从未有过一丝懈怠。 这大宋的江山,能在诸多风雨中屹立不倒,哀家功不可没。” 赵煦看着高太后,目光中满是恳切:“皇祖母的功绩,孙儿铭记于心。可如今局势不同往昔,西北叛军势大,朝堂人心惶惶。 孙儿身为皇帝,若不能在此时挺身而出,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,面对天下百姓? 皇祖母,孙儿并非要否定您的付出,只是想为您分担重担。” 高太后目光如霜,在赵煦脸上停留片刻,转身缓缓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,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:“煦儿,你以为亲政只是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? 这朝堂之上,各方势力错综复杂,稍有差池,便是万劫不复。 你还太年轻,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凶险。” 赵煦心中一急,上前两步:“皇祖母,孙儿明白亲政之路布满荆棘,但正因如此,孙儿才要在这艰难时刻历练自己。 若一直躲在皇祖母身后,孙儿又怎能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君主?” 高太后猛地转身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够了!哀家心意已决,你休要再提亲政之事。 你且回寝宫,好好反思自己的言行!” 赵煦双拳紧握,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翻涌。 他望着高太后决绝的面容,知道今日再争执下去也无济于事,于是强压怒火,拱手行礼:“孙儿告退。” 转身离去时,他脚步沉重,心中却暗暗发誓,定要寻得契机,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,改变大宋如今的困境! 赵煦脚步沉重地踏入寝宫,雕花烛台上的烛火,在穿堂风的吹拂下明灭不定,将他的身影扭曲拉长,恰似一幅困兽图。 他抬手挥退左右侍奉的太监宫女,厚重的宫门轰然闭合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独留一室静谧与压抑。 往昔苏允在朝的场景,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。 苏允才思敏捷,谈吐不凡,朝堂之上,诸多革新主张如黄钟大吕,振聋发聩。 赵煦与他秘密商议革新朝政、重振大宋时,苏允眼中闪烁的光芒,仿佛能驱散大宋积弱的阴霾。 可如今,苏允高举反旗,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,让赵煦心中五味杂陈。 “苏夫子……” 赵煦低声呢喃,拳头不自觉地握紧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 他在殿内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似踏在荆棘之上。 就在满心纠结之际,程颐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。 程颐在朝堂上以刚正不阿闻名,曾多次在朝堂辩论中,义正言辞地指出苏允的主张会扰乱朝纲,将引发诸多弊端。 “程夫子或许是我当下能倚重之人。” 赵煦眼眸瞬间明亮,仿若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。 洛党在朝中盘根错节,根基深厚,程颐凭借渊博的学识和刚直的品格,在士大夫阶层威望极高。 若能将洛党重新召回朝堂,既能制衡以范纯仁、吕大防为首,势力庞大的朔党,又能借助程颐对苏允的了解,制定出克敌制胜的平叛策略! 想到此处,赵煦大步走到案前,用力拍了拍桌面,高声吩咐道:“来人,取笔墨!” 很快,笔墨纸砚整齐摆放于案头。 他深吸一口气,铺开宣纸,提笔悬腕,笔下的密信,言辞恳切,满含对程颐的敬重与期待。 写完后,他微微倾身,轻轻吹干墨迹,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密信装入密封的匣子。 赵煦招来最信任的心腹太监,目光如炬,郑重吩咐道:“你即刻出发,务必将这诏书亲手交到程夫子手中。 一路上不可有丝毫懈怠,不许与任何人谈及此事,若有差池,提头来见!” 太监双手接过匣子,“扑通”一声跪地叩首,声音发颤:“陛下放心,奴才定不辱使命。” 说罢,便怀揣匣子,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。 赵煦望着太监离去的背影,长舒一口气,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。 此次召回程颐是一步险棋。 朝堂局势本就错综复杂,各方势力暗流涌动,洛党重返朝堂,必将打破现有的权力平衡,引发各方势力新一轮的激烈较量。 但为了夺回亲政大权,拯救大宋于水火之中,他已没有退路! 随后几日,赵煦表面上依旧按时向高太后请安,言行举止间,一副潜心向学的模样。 …… 高太后正端坐于妆台前,手持一支精巧的鎏金簪子,对着铜镜,悉心整理着发髻。 这时,负责监视赵煦的密探匆匆入内,跪地禀报。 听闻密探所言,高太后手中的簪子猛地一颤,“咔嗒”一声,重重磕在妆奁之上,那清脆声响,仿若一记惊雷,在这寂静的寝宫内回荡。 她保养得宜的面庞瞬间冷若冰霜,平日里温和的双眸,此刻翻涌着凛冽寒意,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密探,寒声问道:“你确定,他是朝着程颐所在之处去的?” 第(2/3)页